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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西安事变”后,蒋介石被迫接受中共关于停止内战、抗日救亡的呼吁,打开了国共合作新局面。1937年9月,中共闽赣省委书记黄道,让光泽县长高楚珩带信给国民党江西省主席熊式辉,表达共产党共同抗日的诚意。10月,派代表与国民党江西省第七区保安副司令周中恂和光泽县长高楚珩,在光泽大洲村谈判并达成协议。此后,闽北各游击根据地相继与当地国民党当局达成协议。
1
西溪行船,一过止马,章南子的心便提起来。提起来,还不是因为紧张。章南子这几年已习惯了紧张,应该是激动。可细想,这激动还是来自紧张。
西溪水流平缓,两岸青山翠竹。船家的心情也好。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,听口音是邵武人,精瘦、挺骚,一路都在咿咿呀呀地唱。唱的不是船歌,是情歌。也算不上情歌,只是些妹妹长妹妹短的小调。倒也有趣,几次把章南子唱得想笑。章南子记得,林依依也会唱这种小调。这种闽赣一带的小调有种独特的韵味,就像林依依当初唱的一句,“好似辣椒炒腊肉”。但那时林依依唱,只有偎在章南子的怀里时才会唱。且一唱,脸就会绯红起来。
小船已把止马甩在身后。前面再走,就是光泽县城了。章南子的心跳也越发加快了。
已过去四年,林依依现在什么样了?她还是当年那样的齐耳短发吗,爱笑,一笑脸就会红,两眼也会随着垂下来。就是林依依这个笑的样子,这些年经常让章南子想起来。每每想起,又会惆怅。章南子总在想,那个晚上,林依依独自坐在闽江边的临月茶楼,她一定是那样呆呆地等着自己。她会等到什么时候?一直到深夜?直到茶楼打烊,才不得不起身离开?章南子每想到这里,就不敢再往下想了。天辰注册
船靠码头。章南子踩着青条石的台阶登上岸来。
光泽县城真是个繁华所在。这两年大批难民拥到这里,商铺饭馆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。虽然已是午后,街上仍然人来人往。街边有个“如意客栈”。章南子抬头看看,又环顾了一下四周,就拿脚进来。一个伙计迎过来。这伙计是个小胖子,听口音是长汀人,招呼着把章南子引到一间客房。客房挺干净。章南子嗯一声,满意地点点头。
小胖子又拎来一壶开水,问,您是店里吃,还是,外面随意?
章南子说,路上已吃过了,晚上,另说吧。
小胖子点头,放下茶壶茶盏就要出去。
章南子又把他叫住,等等。
小胖子站住了,您说?
章南子说,这光泽城做生意的不少啊。
小胖子说,是,本来就多,这两年来了不少外乡人,更多了。
这城里,可有个朱老板?
您是问,朱大庸?
小胖子笑了,这光泽您要问县长是谁,也许有人不知道,朱老板可没有不知道的,生意做得大,养着十几条船,光泽每年出的染料、大米,一多半是从他这儿去的福州。天辰注册
章南子哦一声,这么说,朱老板也常去福州?
小胖子挺爱说话,索性回来,一边沏着茶,一边说,这朱老板,可是个有意思的人。
章南子似乎也来了兴趣,怎么有意思?
小胖子说话爱笑,好像又不好意思笑出来。一要笑了就赶紧用手捂住嘴,发出哏哏儿的声音。他告诉章南子,这朱老板有个嗜好,喜欢住在船上。光泽到福州,行船要走一天一夜,朱老板自己单有一条客船,底下卧舱,上面甲板,各样用具一应俱全,再带上两个弹弦儿唱曲儿的,一路吃着喝着还可以欣赏两岸风景。所以这朱老板空闲时,就经常跟着自己的船队去福州。说是为生意,其实也是游山玩水。
小胖子说,这两天,听说朱老板又去福州了。
章南子点头,哦,倒真有雅兴啊。
岂止雅兴,他路上还要下船呢!
下船,干什么?
这朱老板可不是一般人──他。小胖子突然止住口,不说了。
章南子笑笑,听你这样说,他在这光泽城里也是个名人啊。
小胖子立刻瞪起眼,当然是名人,他跟县长也是朋友呢。
章南子挥了下手,小胖子就识趣地出去了。
下午,章南子小睡了一下。傍晚起来,洗了脸,让客栈做了碗泡粉。吃过之后,边喝着茶,边写了一封信,就把小胖子伙计叫过来。小胖子挺殷勤,问什么事。天辰注册
章南子把这封信交给他说,你把这信,送到朱老板的府上。
小胖子接过信,又问,有话吗?
章南子说,送去就是了。
2
出现在章南子面前的,是个年轻女人。虽衣着素雅,也能看出是一个大家少妇。但章南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,是林依依。林依依的眼神还是那么忧伤,虽清澈,却像蒙了一层阴霾。林依依显然没想到,竟会是章南子,来到茶桌前,一下愣住了。定定地站了一会儿,直到茶楼伙计拎着壶过来,才回过神,在章南子的对面坐下了。
伙计沏上茶。章南子挥了下手,伙计就懂事地退了。
林依依的两眼仍在盯着章南子。
章南子斟上茶,两眼看着茶盏说,你,还好吧。
林依依的嘴唇抖了抖,忽然淡淡地笑了。她这一笑,反倒把章南子拿着茶壶的手,也笑得抖了一下。章南子慢慢放下茶壶,抬头看着她。
林依依说,很滑稽,不是吗?
章南子没听懂。
林依依说,四年了,今天,又是在一个茶楼,我们却已经是这个样子。
章南子明白了。四年前,林依依还在福州女子师范,自己是在美术专科学校,两人都是一身学生装束。而今天,林依依却已是一个少妇,自己也一身长衫,一副商人打扮。
林依依说,那天晚上,我一直等到很晚。
我,想到了。
我以为,你只是临时有事,可后来,就再没消息了。天辰注册
我当时,已经离开福州,后来……
林依依打断他,我不想问为什么,也不想知道你去了哪儿。我,只想告诉你,半个月以后,我妈去世了,她吃药治病的钱,包括最后发送,都是朱大庸出的。
林依依轻轻地舒出一口气,我也算是卖身葬母吧。
章南子沉默一阵,抬头说,还是说说朱大庸吧。
林依依摇摇头,他这人,深不见底。又说,我现在,已经后悔不起了。
章南子看着她。
林依依又笑笑,就是后悔,又能怎么样呢。
章南子朝四周看一眼,压低声音说,听说,朱大庸和光泽县长高楚珩的关系,很好?
林依依有些惊讶,你怎么知道?
章南子说,我只想问你,他们的交情有多深?
林依依忽然又笑了,我已经猜到了,你这次来光泽,不是来看我的。她笑得有些凄然,想了想,又摇摇头,不过,也罢,不管你有什么事,这时还能想起我,也算难得。
章南子看着面前的林依依。他想告诉她,现在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,而是一件关乎重大的事。但他又想想,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。林依依说,说吧,要我做什么。
章南子问,朱大庸,听你的吗?
他对我,言听计从,百依百顺。
所有的事?
所有的事。
章南子想了一下,说,我想让朱大庸说服高楚珩,带一封信。
带给谁?
江西省政府主席,熊式辉。
林依依慢慢睁大眼,看着章南子。林依依是个聪明女子,这时已经明白了。其实,章南子一出现,林依依就已想到了。四年前的章南子,林依依还是了解的。应该说,几乎像了解自己一样地了解他。当初章南子不辞而别,原因有很多种可能。可现在,他突然这样一身打扮,出现在自己面前,且又说出这样的来意,应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。天辰注册
章南子点点头,对,就是你想的这样。又说,你就不必细问了。
林依依说,好吧。
林依依告诉章南子,其实朱大庸和高楚珩说不上有交情,两人不过相互利用罢了。光泽这几年有大批难民拥入,县里开销加大,每年有很大缺口。而这缺口,都是靠朱大庸给填补。朱大庸做生意,地面上的事,高楚珩自然也就提供各种方便。所以高楚珩的事,朱大庸几乎能做一半的主。但在他们这层关系之外,还有一个光泽县保安团的团长鲁子奇。这是个横竖不怕、软硬不吃的货色,仗着手里有保安团,拥兵自重。光泽县又不拨粮饷,只靠自筹,所以根本不把高楚珩放在眼里。据朱大庸说,这个鲁子奇还跟江西省第七区保安副司令周中恂有些关系。这样一来,高楚珩能做的另一半主,就又被鲁子奇分去一半。平时无论什么事,倘鲁子奇不同意,高楚珩也会有所忌惮。章南子听了有些意外,来之前没想到鲁子奇,看来这人倒是个很大的障碍。林依依看一眼章南子说,这个鲁子奇,还是个下流坯。天辰注册
章南子问,怎么?
林依依迟疑了一下,还是说了。这鲁子奇,平时跟朱大庸来往也很密切。光泽县保安团的粮饷,也经常要靠朱大庸接济。可是他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。光泽去往福州的山里,有几绺子打家劫舍的山头,这些山头的人跟朱大庸暗中也有来往。鲁子奇看着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货色,其实也色厉内荏,就因为这一层,也有几分惧怕朱大庸。也正是这个原因,县长高楚珩也才利用朱大庸制衡鲁子奇。林依依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。
章南子看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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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依依沉了沉,才接着又说,大约几个月前,一天晚上,鲁子奇来到朱家。当时朱大庸有事出去了,林依依也知道,这个鲁子奇每次来,一见到自己,两眼就在自己的身上溜来溜去,也就没出来。但经过花园时,还是跟正要走的鲁子奇撞见了。这时送客的管家刚好有事,走开了。这鲁子奇也是喝了酒,一看跟前没人,竟上前一把搂住林依依。林依依一边挣扎着,衣服也被他扯破了。后来听见有下人过来,鲁子奇这才松开手,悻悻地走了。
章南子听了问,这事,后来朱大庸知道吗?
林依依说,没告诉他。
如果,告诉呢?
肯定会出人命。
林依依还对章南子说了这样一件事。一次,朱大庸带她去福州,在船上,也是因为天热,她穿得少了一点。当时一个年轻的下人,只是多看了她两眼,朱大庸立刻命人把这下人捆起来,塞进装大米的麻袋,非要扔进西溪不可。后来还是她给求情,才放了这个下人。天辰注册
章南子又问,如果让高楚珩给熊式辉带这封信,鲁子奇会怎么说?
林依依想了想,他跟第七区保安副司令关系密切,自然要干涉。
林依依说到这里,突然看看章南子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3
朱大庸自从把林依依从福州带回光泽,朱家的一切就都变了。朱大庸也是把事情想简单了,没想到林依依一进门,大太太和二太太的反应会如此激烈。两个太太反应激烈,倒不是闹,只是闭门不出,拒绝见任何人。朱大庸没想到,这两个太太平时勾心斗角,明和暗不和,这次竟然这样齐心。朱大庸也不是好脾气,自然不会任由两个太太这样使性子。想一想总要有个长久之计,照这样下去,日子也没法儿过,索性就把这两个太太都送回止马的李家坊去了。朱大庸是李家坊人,老宅本来就在李家坊。这样一来,朱家才又恢复了平静。朱大庸平时和林依依住在光泽城里,每月乘船回李家坊两次。
朱大庸这天傍晚回来,进家时觉得有些不对。每次回来,林依依都是早就迎出来,等在花园鱼池的桥头。可这一晚,直到进了客厅,还没见人,他坐下来接过手巾擦了脸,又喝了口茶,问下人,太太在哪。下人才说,太太不舒服,后面歇着呢。天辰注册
朱大庸一听,立刻起身来到后面。
林依依没躺,只是歪在榻上。一见朱大庸进来,就坐起身。朱大庸过来,看林依依的气色不太好。再看,脸上好像还有泪痕,立刻坐到她身边,问出什么事了?
林依依摇摇头说,没什么。
朱大庸有些急,倒是说啊?
林依依叹口气说,现在你出去,总是盼着你快点回来。
朱大庸一听就笑了,伸手搂住林依依的肩膀,是想了?
林依依低头说,是,害怕。
朱大庸问,在家,怕什么?
是那个,唉。
林依依摇摇头,就不说了。
哪个?你说得是谁?
林依依说,你别问了。
朱大庸腾地站起来,盯着林依依说,到底怎么回事?
林依依低下头,眼泪又流出来。
朱大庸真急了,吼道,说啊,到底怎么回事?!
林依依这才说,是那个,鲁子奇。
鲁子奇?他怎么了?
林依依这才把鲁子奇来家里,走时在花园,趁跟前没人,突然搂抱自己的事,对朱大庸说了。只是时间改了一下,把几个月前,挪到了这次朱大庸去福州。
朱大庸听了,半天没说话。这些日子,朱大庸已在思忖鲁子奇的事。前些日子,县长高楚珩为老母做寿,酒席上,高楚珩向朱大庸透露,说是省第七区保安副司令周中恂几次问他这一带匪患的事。周副司令好像挺烦,说,你光泽一带的匪情,一定要如实上报啊,现在日本人闹,这些山贼再跟着闹,熊主席就更没消停日子过了。周副司令还半开玩笑地警告说,你是光泽的一县之长,可别落个通匪罪名。高楚珩对朱大庸说,朱老板啊,山上的那帮弟兄,你可要关照一下,我这个县长能力有限,也是鞭长莫及啊。当时朱大庸就觉得奇怪,周中恂这个保安副司令在南昌,光泽这一带的匪事,他怎么会了解?高楚珩看出朱大庸的疑惑,无奈地摇头笑说,家贼难防啊。朱大庸立刻明白了,你是说,鲁子奇?天辰注册
高楚珩说,除去他,谁还能够得上周副司令?
朱大庸再想想,也觉得肯定是鲁子奇无疑了。鲁子奇在这光泽一带一直肆无忌惮,唯一憷的,就是山上的这几绺子人,嘴上虽不说,心里却一直认为是肉中之刺。他也清楚,凭自己保安团的这百十条破枪,自然是惹不起山上的人,于是也就想借助周副司令的力量。不过朱大庸跟周副司令虽没太深的交情,也算是朋友。周副司令在南平有一套宅邸,原是备着来度假的,可现在这边儿不太平,一直想让朱大庸给卖了。朱大庸正想着,不行索性就自己买下,故意高点价钱,也趁机做个人情。但酒席上,高楚珩的一句话,却提醒了朱大庸。
高楚珩说,这鲁子奇,不光是根搅屎棍子,还是个祸害啊。
朱大庸明白,高楚珩说的这只是半句话。后半句,已经不言自明了。天辰注册
其实不用高楚珩说,朱大庸的心里早明白,只是迟迟没下这个决心。但没下决心,是没下决心亲自动手。俗话说,恶人自有恶人磨。朱大庸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。到了一定的时候,只要跟山上透句话,事情也就办了。可现在就不一样了。
朱大庸想,这鲁子奇,竟然到太岁头上来动土了。
这时,朱大庸看着抹泪的林依依,拍拍她的肩膀一笑说,这个鲁子奇,粥锅里煲汤圆,就是个混蛋。又摇头说,那晚,这小子肯定是喝酒了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
说罢,就起身出来了。
朱大庸来到书房,在案前坐下,想了想,就提笔写了一封信。叫来一个可靠的家人吩咐,给保安团的鲁团长送去。又叮嘱,一定要交到鲁团长的手里。
4
鲁子奇没想到,朱大庸会邀自己一起赏月。
虽离中秋还有几天,但朱大庸在信中说,圆月不及朔月,朔月不及望月,所以真正赏月,还是望月才有味道。鲁子奇从没觉出天上的月亮有什么好看,更不懂什么朔月、望月。朱大庸只是个生意人,也弄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就有些可笑。但让鲁子奇感兴趣的是,朱大庸邀他一起在西溪乘船赏月,且是去李家坊。李家坊的蛇酒最好。朱大庸曾邀鲁子奇去喝过一次蛇酒,喝得简直如同腾云驾雾。而更让鲁子奇难忘的,还是朱大庸的二姨太。朱大庸的这个二姨太又与三姨太不同。三姨太是个女学生,一副可人儿的书呆子相。这二姨太却是个唱曲儿的出身,一看就是风月老手,说话时,眉眼间风情万种。鲁子奇想,朱大庸这个老骚棍子已快五十岁,也真是艳福不浅。这么鲜亮的一个二姨太,怎么舍得扔在李家坊让她闲着?天辰注册
光泽城离李家坊不远,行船要不了几个时辰。既然赏月,又是逆水,船也就且行且停。后来行到一处转弯,岸边横一道低矮的山梁,夜空一下开阔起来。抬头看去,一轮望月飘在清澈的高空,几缕彩云时隐时随。朱大庸前后看看,西溪上很静,只是远远的岸边有几点渔火。于是命人将船在西溪中央的一个沙洲旁泊了。这时,鲁子奇倒来了雅兴,歪在船上一边喝酒,一边笑着对朱大庸说,朱老板,你今天怕是忘了一件事啊。
朱大庸也哦地笑了一声,你说,什么事?
鲁子奇说,今晚赏月,这船上,可不是太冷清了?
朱大庸看着鲁子奇,似乎不懂。
鲁子奇说,没个弹弦唱曲儿的。
朱大庸点头,嗯,说得是。
朱大庸这一晚赏月,似乎很专注,一直在仰头望着天上。这时鲁子奇已喝到七分酒意,放下酒杯说,既然没唱曲儿的,我就来唱一个吧,权当助兴。
朱大庸回头看一眼船上的家人。
一个家人说,东家,天不早了。
另一个说,到李家坊,还有二十几里水路呢。天辰注册
朱大庸点点头,就从船板下面抽出一把砍刀。这砍刀有三寸多宽,二尺多长,刀背有半寸厚,刃却飞薄,在淡淡的月色下闪着寒光。朱大庸将这把砍刀在手里掂了掂,轻重合适,也很应手。于是就站起身,朝鲁子奇走过来。鲁子奇这时已酒酣耳热,正闭着两眼唱曲儿。虽唱得荒腔走板,自己却很得意。正唱着,听到动静,睁开眼,突然看到朱大庸正提着一把杀气腾腾的砍刀站在自己面前,一下愣住了。朱大庸眯起两眼看着鲁子奇,并不说话。鲁子奇毕竟是保安团长,有些身手,这时才知道事情不好,一个旱地拔葱就从椅子上跳起来。与此同时,朱大庸的刀也到了。朱大庸的刀是横着砍过来的,直奔鲁子奇的脖子。这一下若砍准了,怕是听不到什么声响,鲁子奇的脑袋就会像一顶帽子似的飞起来。但让朱大庸没想到的是,鲁子奇的这个旱地拔葱竟然能跳这么高,一下蹿起有四尺,两腿也随着往起一缩,把身子团起来。这样一来,朱大庸的这一刀也就横着砍空了。
这时鲁子奇的身子已经落下来。他又用单脚在桌面上轻轻一点,与此同时身子一拧,一个鱼跃就朝船下的水里跳去。而此时朱大庸的刀横砍过去之后,突然一翻腕,又从上往下斜着劈下来。此时,鲁子奇的身子已经横在半空,再想躲就已经躲不及了。朱大庸的刀猛地一个力劈华山。他为了戗住劲,在劈下来的一瞬,还侧着身抬起右腿,月色之下就像是站在戏台上。只听咔嚓一声,鲁子奇就在半空被拦腰砍成了两截。天辰注册
朱大庸把手里的刀在船帮上蹭了蹭,回头说,走吧。
家人起锚,船就朝李家坊驶去。
……
如意客栈的小胖子伙计心情很好。这两天财星高照。几天前去给朱大庸的府上送信,刚刚得了一块大洋。这一晚,又去送一个大漆礼盒,竟得了两块大洋。但那个穿长衫、石城口音的客人叮嘱,这两块大洋不是白给的,礼盒须小心送到,轻拿轻放,不可有一点闪失。小胖子就如同捧着一颗炸弹,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朱府。
敲开门,管家出来。
小胖子说,须亲手交给太太。
一会儿,林依依出来了,接过礼盒。小胖子这才放心地走了。
林依依回到后面的房里。打开大漆礼盒,里面只有一封信。
信封上几个隽永的字迹:熊式辉主席亲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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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天以后。章南子陪着黄知真和邱子明,乘船来到寨里的码头。上岸时,一个小胖子过来,将一封信塞到章南子的手里,又抬头看看他,便转身匆匆地走了。
小胖子真是财星高照,这一次,又挣了两块大洋。
章南子看看他的背影,撕开手里的信封,抖开信笺。
信笺上只有几个娟秀的字:从此天涯,但愿,再有一个茶楼。
章南子慢慢抬起头。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山里,那是大洲村……天辰注册
2018年春 改毕于天津木华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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